卡恩顿时僵在原地,他那副满是尘埃的脸上瞬间转为苍白。显然他也遭遇到了初雪一样的情况。
为什么用不出来?他,他到底干了什么!
罪恶之人的表情中再也无法寻觅到一丝自信和玩味,在他的那双只有仔细看,才能够看出被红色略微浸染的褐色瞳孔中,填满了恐惧甚至说求饶之意。
“咳、咳!"但此时梅因的身体状态也在迅速降低。
大量的血液从喉咙里咳了出来,手臂、背后、腰腹、腿部的肌肤都在开裂淌血。
那一句至高神秘的言灵之能,会给梅因的肉体带来巨大的反噬,显然这是目前的他难以承受的。但疼痛并没有让他的神态有所改变,眉目间充斥着骄傲之色,不以为然地擦去了嘴角的血渍。
“啊啊……看来平时的‘我’还是缺乏锻炼啊。这种程度就不行了。不过我说,你就这么急着去死?”梅因语气玩味,将不久前卡恩的话奉还。接着他微抬起长剑,朝着卡恩方向逼近,那脚步声似乎是宣告死亡的倒计时。
“你、你究竟是什么人。”卡恩望着那双飘忽着琥珀光华的双瞳,那种深深地恐惧竟是让他的双腿在打颤,他自然不会相信梅因只是区区一届执行官。
“呵呵,封印指令执行局唯二的王牌执行官,不过走了点后门。”梅因又是自嘲般回应,转而又意有所指的说道。
“我说,卡恩先生你从来就不好奇,为什么你生来便拥有难以压制的暴力欲、**、吸血的欲望吗?”
梅因的话却是让卡恩身体一颤,瞳孔微缩。
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决不会从别人口中说出的事实。那是他与生俱来的秘密,因生而疯狂才造就了他的人生。
“能压制到现在而不至于变成一条疯狗,我该说你意志顽强,还是说,你运气太好呢?”
梅因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,明显加重了语气。
“‘圣洁天使少女’,她的血效果一定很不错吧?不,大概是效用好过头了,以至于你都不太敢接近她。卡恩先生,我的推断精彩吗?”
卡恩神色中的惊恐将他的面部挤出了老人纹般的沟壑,甚至都不敢将注意力从已经将他完全看穿的年轻人身上移开片刻。
“死!”卡恩从他的情绪中挤出最后一点疯狂和愤怒,握拳向着梅因的面门挥去。
梅因从容的侧身闪避,他自身也在言灵的影响下无法使用空想媒介,但卡恩的拳击早已经失去了原先的灵敏。
“的确,你该去死了!”
唰!
漆黑长剑劈砍,尖锐的破空声后,卡恩的手肘自关节处被斩断,只待片刻大量的鲜血从平整的截面喷涌而出。
啊啊啊啊啊!痛苦尖啸响彻整个教堂。
人在被夺走四肢时,其带来的痛苦实际上足够让他失去意识。哪怕是卡恩这类疯狂的怪物,又经历了梅因不间断的言语攻心,此时断手的伤势使他浑身瘫软,将欲倒下。
然而,却被梅因一把扯住了头发,只手拎起。
“替那些被你残害之人赎罪!”梅因那低吟中似在压抑着复杂的情绪、似在对卡恩愤怒、又似在对其他的什么。
他提起的漆黑长剑,在手中掂量之际,竟徒手握住带血剑刃,继而抬起,剑尖的准心落在了被他一手提起的卡恩的身体,猩红色弥漫。
剑尖从锁骨处刺入,接着剑刃没入了那瘫软的身体,随后穿透心脏。
梅因将长剑抽离,溅射出的红色液体沾染了他的身体,更难以辨别哪儿是他自身伤口流出的血液。
一道微不可查的猩红色气息从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中飘荡而出,环绕在梅因的周身,融入其中。
罪恶之人的尸体被梅因弃之在地,尸体内流淌而出的血液折射着窗外照进的光芒,此时已经迎来黎明的结束。
……
少顷,某间地下室的铁门被打开,突如其来的外界光亮让被拘束的少女觉得刺眼。
在那动静一刹那,少女失去的色彩的瞳孔闪过光芒,但很快就重归暗淡。
少女名叫枫花,那是三年前,在她十二岁的时候,母亲去世了。
因为她是妓女的孩子,所以小镇的居民都不愿收养她。但刚好就在那时,小镇来了一位新的大祭司,他给枫花的初见印象是位容貌普通、气质和蔼的男人,并且他愿意收养她。
在那时大家都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。
但是……
等待她的确是无日无月得被锁在这间地下室中,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那个男人施加疯狂的暴力。甚至还一度地想强迫她做讨厌的事情,不过每每只是到了程度轻微的肌肤触碰,那个男人就会露出神色惊恐的模样,远离枫花。
后来,男人通过一个古怪的仪器抽取枫花的血液,他在品尝了枫花的血后,就会从疯狂的模样回归平静。
枫花想过逃走,想过求救……
但是她所有被男人视作不听话的举动都会迎来残忍的责罚,长时间的暴力让恐惧占据了枫花心理,久而久之,顺从就成为了枫花摆脱折磨的手段。
于是,变得“乖巧”的她终于能从地下室解放了。只是,反抗一词对枫花来说早已陌生。甚至连被救赎的希望都断绝。
枫花刚获得了一些自由的时候曾经想过去寻求帮助,只是这却让她见证了那个男人更加疯狂的一面。
其结果是,他当着枫花的面将被求助者残忍杀害。
寻求救赎之人却因她而死,现实压垮了枫花内心中的最后光芒。
“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,他们会因此而死。无法救赎,无法反抗……”
在之后的日子,她也只能够在熟读先圣经典时。才能够寻求到一丝安宁。
但是不久前,小镇出现了一个枫花很在意的人,与他相处能够让枫花感受到久违的轻松,甚至总是会不自觉的心跳加速?
这种感情是喜欢吗?难道枫花真的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了!?
但即便如此枫花仍旧对这份陌生感情持有疑惑。
他能够接受我的身世,他会让我肆意的宣泄……那他是不是也能救赎我呢?
只是,这样会害了他吧?
……
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青年站在那光芒中向少女伸出了手,即便他浑身是伤,却能带来足够的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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